波动。
程làng彻底凌乱了。
水早就停了,凉意慢慢侵袭上来。
李泊桥松开程làng的手:“去穿衣服,小心感冒。”
程làng反手把李泊桥的手腕握住,攥得紧紧的,朗声道:“你别走!”
李泊桥没有动,死命攥紧拳头。
“你要打我吗?”程làng盯着他,眼神锐利。
李泊桥不语。
程làng看着他,烦躁得不行。他冥想片刻,低头质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告诉我!”程làng手下加劲,攥得自己都疼。
“程làng......”
“别叫我名字!”程làng不客气地说,“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说到这句,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半年来的求而不得,欢喜与失落jiāo替的落差,无可抑制的思念与距离的阻隔,晦暗不明的暧昧,以及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在此刻纷纷叫嚣而来,刺戳程làng的神经,将他的痛苦和压抑全面释放。
李泊桥盯着程làng颤抖的胳膊,慢慢把头抬起。
此刻,他也觉得自己可耻无比。喜欢程làng,但是不敢说,却又总是控制不住去靠近,然后又不言明,就这样忽近忽远,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
有好几次明明可以做到彻底的远离,或者在碰面的时候表现得波澜不惊,然而都没有做到。一直就这样虚虚实实地吊着人家,不给一句真心话。
如果自己的态度足够果决,无论进与退,程làng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李泊桥盯着程làng的眼睛,那双眼睛如果不戴眼镜,也只有在这样近的距离,才不会失焦。它看起来那么专注、认真,有一丝迷惘,正在渴求一个真诚的解答。
程làng要的其实很少,他只是求一个明确的答案,就算那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可以接受。
李泊桥忽然发现,程làng比他勇敢得多。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退缩,是他内心怯懦,怕失去程làng,所以才不给答案,所以才不敢问出困惑已久的问题。
程làng很好,全都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李泊桥看着程làng,深邃的眼神饱含愧疚和伤感。
程làng看着他,忽然就笑了,接着眼泪便流了出来。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多么富有内涵的三个字啊,简单、含蓄、无懈可击。
不就是变相在说,我不喜欢你嘛;或者另一个意思,我喜欢你,但不是很想和你在一起。
程làng盯着李泊桥,眼泪滑过颤抖的嘴唇,流进嘴里,和李泊桥的血混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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