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温香软玉,美人在怀,做点什么都是顺理成章。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之前自己偷偷溜进醉月楼为何会让嬴戈那般生气。像是酸水腐蚀了心脏,剧烈的灼痛感令他忍不住想要通过破坏一些别的东西来发泄胸中无处可去的忿懑。
玉碗被恶狠狠地贯在地上,发出极为清脆的迸裂声。
青辞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知画今日未随房戟前去重华殿,不晓得发生了何事,小小地惊呼了一声,“殿下这是怎么了?”
房戟盯着满地的碎片,右手微不可察地颤抖。他在内心反复唾弃自己,太难看了。为了区区一点小事,失态到如此地步,简直太难看了。
“……无事,方才手滑了。”
太难看了。
捧着一卷徐顺从库中找出来的诗书,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房戟脱力似的倒在床榻上,抬起手背盖住了眼睛。
他为什么会对嬴戈去找别人这件事情如此在意?
还没等他想出答案,便听见外间传来一阵乒乓嘈杂之声。房戟懒得去管。反正有青辞和知画在,实在不行还有徐顺,他们会处理好的。
过了一阵子,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那人的脚步沉着有力,并不是凤寰殿的宫人侍女。房戟坐起身子,便看见那扰得他一整天心神不宁的人正一步步朝他走来,墨眸沉沉,英俊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一贯冷冽的气息被浓重的酒气所替代。
“你……喝酒了?”
房戟本来想问“你怎么来了”,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临时改了口。
嬴戈一言不发地走到他面前,眼眸,长发,还有身上的一袭玄衣,一切都如墨一般的浓黑。他抬起手臂,宽大的袖摆中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心静静地躺着一只小小的玉瓶。
房戟的瞳孔骤然缩紧。
他知道了。
“你瞒着寡人,吃避子药?”嬴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是裹挟了万丈冰雪,又似是蕴藏着深深的痛楚。
房戟张了张嘴,怔然半晌,最终放弃了解释,撇过头轻声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甚。”
“为、什、么。”嬴戈双目赤红。眼前的这个人带给他平生第一次不折不扣的心动,也带给了他平生唯一一次锥心彻骨的伤害。所以哪怕人证俱在,他也固执地要向这个人要一个答案。
哪怕房戟编出一个破绽百出的借口骗他也好。只要房戟愿意解释,他就愿意相信。
房戟久久地不开口,他便自顾自地往下说去,“寡人并非迂腐之人,倘若你有隐衷,不得生养,寡人岂会迫你?还是说……”他死死盯着房戟,喉咙中咬牙挤出的每一个字都宛如泣血,尾音甚至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颤抖,“……你就这么厌恶寡人,厌恶到连与寡人共同生养一个孩子都不愿意?”
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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